犀角

杂食佛系老年写手

【韩张】完婚

有一天翻之前的文发现有一篇抢婚,这个算是后续啦,加了很多设定在里面,希望能表达清楚。


颠簸了近一个时辰,被韩文清抱下马的时候,张新杰脖子上细细的一道血线已经被风干了,他还穿着婚礼上的大红喜服,却意外地和周围森然的绿树并不违和。

终于得以休息的马儿打了个响鼻,对着韩文清甩甩尾巴,似乎是在邀功,毕竟载着两个男人和无数道目光从街上疾驰而过,比上战场还要刺激。

可是韩文清却没心情爱抚自己的宝马,他拉过尚未回魂的张新杰,皱着眉仔细检查他脖子上被自己狠心割破的剑伤。

“疼不疼?我去拿水给你擦擦。”韩文清转身进屋,没想到张新杰也踩着年久失修的木板跟了进来。

“没想到你把这里保存的这么好。”张新杰目光扫过四周,语气轻柔的像叹息。

“你别说话!”韩文清正正在用水浸湿毛巾,头也不回地命令身后的人。张新杰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牵动伤口,也早就习惯了他听上去像是呵斥般的威严语气,便也乖乖闭嘴,专心打量这不大的木屋和简单的陈设,慢慢捡拾零落的记忆。

韩文清回头时撞上张新杰写满怀念的眼,板着的脸也不由得随之软化了几分,凑到那人身前,用布料轻软的湿毛巾轻轻舔掉白皙皮肤上那道刺目的红,又掏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,修长的手指均匀地点在瓶口,细腻药粉就敷在了伤口,掩住那道细长的血痕。

“应该不会留疤。”韩文清在前线拼杀多年,形形色色的伤见得多了,预后如何一眼便瞧得出来。他松了口气,想了想又皱眉补充道:“就算留了疤,我也要你。”

可是张新杰却有意避开那句直白的承诺,反而用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指点在韩文清眉心:“别皱眉了,显老。”

韩文清闻言眉头皱得更深,连那点罕见的温柔都冻结起来,可是张新杰不为所动,保持着那副淡然如水的神色自顾自地说:“我总会忍不住担心我们能够分享给彼此的时间越来越少,就算是所有的余生,都短暂的让我心惊肉跳。”

韩文清似是听不得如此温柔婉转不似霸图军风格的情话,伸出双臂把张新杰按在怀里,却不敢太用力,怕扯到他的剑伤。张新杰也伸手环住韩文清健壮的身躯,从小习武的男人浑身充满了令人心安的力量感,眼前只剩下木屋光洁的墙壁,看不到韩文清此时的表情,可他的声音几乎贴着张新杰的耳朵传递过来,男人低沉的嗓音撩拨着心脏,紧贴的胸膛放佛串联起某种神秘的共感。

“新杰,我们结婚吧。”

说到结婚刚好提起了眼下张新杰正在担心的,圣上钦定的婚事,相府独子和王府千金,震动全城的一桩好事,不曾想遭到歹人抢亲,中途被掳走的新郎还欲在荒郊野岭和人私定终身,也不知皇上那里要怎样过去。

察觉到怀里的人走神,韩文清抚着张新杰的背脊安慰他:“相信你家丞相大人的本事,只要把错都往我头上推,皇上去了也奈何不了他。”

张新杰知道,当今皇上是真的奈何不了韩文清的。

张新杰才刚会走路的时候就认识了韩文清,那时候张新杰的父亲还只是个五品官,与官居二品的韩老将军是知交,据说当时的张丞相来京赶考的路上遭遇劫匪,进京时已是身无分文,幸得韩将军相助才得以在京城安身参考,后来同朝为官,志趣相投,渐成莫逆。张新杰十岁那年,边境叛乱,前线军队节节败退,先皇圣旨落到韩府,十万将士一去就是三年。

十八岁的韩文清再见父亲的时候,一品定国大将军的官衔已经让无数人眼红了。果然这份光荣没能持续多久,意欲谋反的罪名便从天而降。老眼昏花的皇上说着念其劳苦功高,可保全家人,只是终身不得进京。行刑的那天韩文清躲进了京郊山上,他和张新杰两个人搭建的木屋,后来他收到的关于自己父母的最后一条消息,是骄傲刚烈的韩夫人,含泪看着自己仰慕的夫君,自刎于断头台前。

韩氏夫妇的后事都是张侍郎一手操办的,不知多少人笑他是个不知避嫌的傻瓜,可是他还是做了,尽可能的低调,却不肯草草了事。只是张新杰去木屋探望韩文清的次数,还是越来越少了。朝中风波总是潮水般来得快去得快,慢慢也没有人咬着这件事不放,毕竟将军府到底有没有心怀不轨,大家心里都有数。两年后先皇驾崩新帝登基,边境骚乱又起,前线疏于操练的懒兵怠将被惯于征战的蛮人打得落荒而逃。

朝堂众人一筹莫展,张尚书却旧事重提,力排众议推举韩文清带兵出征,甚至愿意以自己的宝贝儿子为担保,做个有权无衔的监军去到危机四伏的沙场。那块写有“韩府”的匾额又涂了金漆挂回了原来的位置,只是门里面的宅院已是荒草丛生。来不及打理失而复得的“家”,韩文清就走上了父亲走过的路,和自己面貌已然有些陌生的总角之交,一起去往到你死我活的战场。

沙场的风一吹便是两年,收复失地,稳固边关,训练兵将。朝内的消息传来,翻案已是定局,只差一道圣旨便可安然回京。

只是凯旋之日,也是分别之时。

韩文清加官进爵自不必说,张新杰参加科考,在一向谨慎的张丞相要求下,拿了个二甲第七的成绩,然后被派去地方历练,一别又是两年。终于等到张新杰回京,铺天盖地的却是圣上赐婚的消息,少年英才的相国公子和青春韶华的王爷爱女,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这桩好姻缘,可是年轻有为的将军却在府里大醉一场,独坐到天明。

“我们回去之后就和皇上谈判,只要他肯同意我们的事,我就保证他的江山稳固。”

“你这是威胁?”

“但是他会答应。”

张新杰的眉微微蹙起来,“原来你都盘算好了。”

“所以先来换衣服吧。”韩文清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掏出了两套喜服,“是照着你在军中的尺寸做的,可能不如你身上的合身,但是我不希望你和我成婚时穿着为别的婚礼准备的礼服。”

“好。”

 

三拜后两人携手走进卧室时已近人定,张新杰点亮了韩文清放好的红烛,盈盈暖光浸了满室,也照亮了韩文清准备酒食时的忙碌身影。张新杰见状忍不住笑他:“张夫人果然贤惠过人,不辞辛劳且样样周全。”

韩文清显然心情极好,挑眉容忍了张新杰难得的调皮。他把杯碟在矮几上摆好,放在床中央,看着张新杰非常自觉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,韩文清便凑过去一口吃掉余下的部分。

张新杰看着这个被烛光柔化的男人,眼里盛满了温柔笑意:“夫人倒是大方,刚进门就夫口夺食。”

韩文清的眉毛几乎不受控制的抖了抖,他把刚刚搬过来的矮几放回原位,边往床边走一边脱那身费了好大力气才穿上的红衣。张新杰忍不住提醒:“交杯酒还没喝。”却被韩文清一双长臂堵在了墙和人之间。韩文清俯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张新杰,一字一顿道:“因为我要让你清清楚楚地认识到,谁才是‘夫人’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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